Ma Mémoire

熙來攘往的東京車站裡，兩個月前負氣離開的R出現在我面前。一手接過我的行李，一手牽起了我，坐上計程車後，R用無辜的神情輕聲又說了句："對不起"。

上個月，比較冷靜了的兩個人透過msn表達了那段時間的感想。原本狠狠哭了幾回的我，已經不對這段關係抱任何希望，可是把誤會說清楚了之後，R誠懇地道了歉，而一句"我想和妳繼續下去"，則是讓我再也狠不下心堅持結束一切，於是在美國行的最後安排了兩天在東京停留，讓兩人面對面把話說清楚。

老實說，我們並沒有真正深入談到些什麼，兩個人只是試著表達平時沒說出口的感覺，把握難得的相處機會，從一些小細節中去貼近對方的生活。好比R其實是個有潔癖的傢伙，加上一個人生活久了，龜龜毛毛的規矩一大堆，可我偏偏卻是個粗心大意、丟三落四的人。以往如果我做了什麼"不合"他規矩的事，他可能會不發一語地把它改過來，或是冷冷的說我哪裡哪裡做的不對，他或許是無心的，但常讓我覺得很受傷；現在他會告訴我哪些事情可以怎麼做，以及為什麼那麼做。諸如此類平凡無聊、微不足道的小事，不知道為什麼，卻讓我的心情大好，輕鬆到好像這一趟其實是要去東京旅行似的。

不過那兩天倒也真把握時間去了些沒去過的地方。由於我去的時間R還在上班，所以白天大多只有我一個人到處逛。十二月的東京，楓紅杏黃，美麗非常。我除了去參觀了森美術館，還趁著天氣好去皇居外苑看風景。回台那天的上午，和R一起出門走走辦點瑣事，回程時順道走進東大。一進校門口就看到兩排銀杏樹，好多人在樹下寫生、拍照，好像走進了某個風景區。和R悠悠閒閒的在東大校園裡散步，有一種平靜安逸的幸福感~^^

不過天生容易負面思考的我，心底對這樣淡淡的幸福還是有著深深的不踏實感...不是說人跟人在一起一定要很現實的考量，對方可以帶給自己什麼，可是兩個人在一起總是多少會讓對方的生活更好。有些人可能可以提供對方優渥的物質環境，有的可以是彼此的工作夥伴或在事業上有所幫助，或者有些人能替對方打點生活瑣事；就算膚淺一點，也可能是帥哥美女或性感尤物，至少每天看的賞心悅目或是擁有火辣的親密關係。然而，怎麼看，我都不符合上述任一條件，想不透R究竟是為什麼會選擇和我在一起？

忍不住在前往成田機場的途中，向R提出了上述疑問。半晌，他只說："妳想太多了"。過了一會兒，他握著我的手又重覆了一次："妳真的想太多了"。我不知道他說我想太多是什麼意思，但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；我想，只要我對彼此都有信心，總有一天會知道答案的。